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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业现代化研究

情寄紫砂

泥土经过涅槃炼狱式的淬火,才蜕变成温润优雅的紫砂艺术品。

夜幕下的现代化繁华街灯伴着点点蚊蝇飞蛾,是那样的醉心朦胧,淡淡的薄雾映照着文化底蕴深厚的民居,昔日老旧的古城已被新时代包装得严严实实。在宜兴丁蜀,停歇在城镇上的特色民宿,仿佛能闻到沁骨的紫砂泥香,看见淳朴的老艺人!

竹海掩映下的丁蜀镇,苍翠欲滴,这个我梦中的江南古镇,宛如一颗绿色的翡翠镶嵌在烟波浩渺的太湖之滨,千年一梦,香鼾如醉。与地球同生的泥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子民,而这弹丸之地的小镇丁蜀,似乎得到了上苍特别的眷顾。丁蜀的五色土如同经过万年酿造的一坛陈年老酒,千百年来释放出最为奇特的泥香,弥漫在这古老的小镇里。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没有枉负泥土对他们无私的奉献,这里的泥土经过精美的艺术加工,经过涅槃炼狱式的淬火,蜕变成温润优雅的紫砂艺术品。多么质朴无华的紫砂泥啊,只有在丁蜀这个江南小镇,才真正展现出它最精美绝伦的美妙华章。

第一次到丁蜀是二十年多前,我到宜兴出差,本想宜兴既然是紫砂之乡,何不趁此机会为一把心爱的祖传老壶配上盖子,本以为是举手之劳的小事。到了宜兴一问才恍然大悟,真正要寻访紫砂还得坐车到10 公里以外的小镇——丁蜀。那时丁蜀的车站很小,走出车站,一排摩的司机都在向你热情招手。四处都是泥结石土路,人来车往尘土飞扬。为了配上壶盖,我投宿一爿小店,在小小的丁蜀转了两天,置身在紫砂之海中,咨询一对70 岁的老艺人,老爷爷用浓浓的方言给我介绍艺术制作方法后,我这才知道想配上一把世代相传老壶的壶盖,诸如尺寸、颜色、样式、工艺等等都是问题,最终只得抱憾而返,这一返时间都已匆匆过去了20年。

十年前盛夏,我再宿丁蜀镇。一条宽阔的解放路穿城而过,还有极为漂亮的步行街和休闲广场。昔日低矮的紫砂小店变得宽敞明亮,统一制式的门牌匾额,家家前店后坊,显得格外舒坦,勾起人们的购买欲。我驻足一“紫砂轩”门前,正仔细玩味着窗里各式精美紫砂壶。店员急忙招呼我进里面看看、坐坐。穿过店堂,刚在一个大茶海前坐定,茶艺师已为我沏好一壶茶,她是位20 出头的女孩,桌上整齐的放着各种紫砂茶具,茶因紫砂而香、紫砂因茶而得养。

老板娘用纯正的普通话介绍道:“这是今年的新茶,是宜兴本地红茶,您好好品尝,好好观赏,不买也没关系。喝杯清茶、交个朋友嘛。”此时我正听捶打紫砂泥的声音入神,老板娘也看出了我的心思,朝后面喊:“服务员,招待客人。”话音刚落,从后院走出一位小女孩,乐呵呵地领我走到店后小院。

青砖铺就的地面典雅整洁,硕大的石榴树下安放着一张古色古香老式木桌,一位老大爷精神矍铄,戴着一副老花镜正用力捶打桌上的紫砂泥。在老艺人的手里,山里的紫砂泥变成了温软柔韧的绸缎一般。老人放下手中木槌,对我说:“紫砂就是要反反复复捶打好几百次,像打年糕一样,才做得好紫砂壶。”

说到这,紫砂那种来自山里的淡淡泥香,丝丝缕缕绕鼻盘旋,沁人心脾。老艺人得知我的来意非常盛情,让我把老壶拿出来瞧瞧,一定亲手给我做一个完好的壶盖。我毕恭毕敬地递过壶身,眼睛直勾勾、侧耳倾听老人的反应。老人拿过壶身,认真端详起来,大概一支烟的功夫,才一字一顿地开口:“这把壶确实是我们丁蜀产品,从胎泥印记来看应该是清朝年间的宝贝。可惜壶盖的缺失,使茶壶身价大打折扣。”接着他又安慰我,“尽量帮你补救补救。”在老艺人一天一夜的制作下,我终于为爱壶配得壶盖,了却了心愿。

在每把紫砂壶的背后,无论是颜色、造型、刻字画……都有道不尽的故事。自从文人墨客融入紫砂壶的制作后,紫砂壶已不再是普通的日常生活用品。从明代的时大彬到近代的顾景舟,丁蜀这片土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紫砂艺术大师。小小的紫砂壶涵养了一代又一代紫砂艺人的艺术气质,即使是一字不刻的素壶也显得雅韵十足。紫砂壶无论是它的艺术造型、外延线条,还是实用性上的耐寒耐热、保茶鲜香,都蕴含着深厚的中国古典文化气息。

丁蜀浓缩了紫砂的精华,成就了古典优雅的紫砂文化,风骨不改、寓意绵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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